浪漫的本質是不確定性。
當給卑賤物以崇高的涵義、給尋常物以神秘的樣貌、給已知物以未知的莊重、給有限物以一種無限的表象,我就將它們浪漫化了。
——諾瓦利斯
都市在理性的牢籠下井然有序
浪漫只在那些出逃的異托邦里成為可能
在那里蓄謀已久的力
開始攪動那映照繁華都市的海水
舊秩序開始卡頓,混亂,眩暈,被卷入旋渦
感性與直覺乘上通靈詩人蘭波的醉舟
溢出那無聊且確定的墻
——美奈·廣州·太古匯
01
異質與符號
Heterogeneity and symbols.
RMA與美奈不想在廣州太古匯這里只是繼續敘說那陳舊的沒有想象力的異域風情的故事。設計師構想一個異質的物體來沖擊原有的秩序,破壞原來固有的穩定統一的單一敘事,使得它形成互相牽扯的力,讓陳舊的經驗有了陌生一面,穩定的舊系統開始坍塌,從而觸發重新詮釋系統的可能。
異質是一股引發爭論的力,它使得固化的意義再次打開,進入流動,形成反思。RMA的設計不乏引入異質來攻擊原有的約定俗成的規則,使得熟悉的事物獲得陌生感。
RMA擁有炸毀陳規的熱情及信條,這些的能量在宋·川菜“琉璃羽毛和金屬扭曲的墻”攻擊川菜固有印象時展露無遺;與此相同還有CICADA宋·湘那猶如安尼斯.卡普爾的連續“云門”雕塑,它瘋狂地攪動外部世界同時形成微妙的區分內外的中間地帶及識別性極強的符號——ICON。
RMA鮮明的攻擊對象就是同質及陳舊。
02
牽扯的力
The force of the pull.
空間是力的場。
整體空間被整合成服務空間及被服務空間兩個系統:
一個趨向靜止,一個趨向運動。
一個趨向幾何,一個趨向自由曲線。
一個理性秩序,一個感性野蠻。
一個包含文化的象征及圖騰,一個抽象為內在的涌動的力。
當尼采說世界就是強力意志時,“他使我們的注意力離開物質、主體、事物而將這種注意力轉向這些物質間的關系”。
力因而是多元的,是復數的,是諸力之關系以及這種關系的嬉戲。能動的、原初的、征服的、支配的力和反動的、次要的、適應的和調節的力相互纏繞和爭斗。這兩種力在質和量上都存在著根本和絕對的差異,因而,可以斷定,強力意志并非鐵板一塊,它也不是穩定的和呆滯的,相反,它是一個變易、流動、生成、競賽的戲劇。
——汪民安《身體,空間與后現代性》
服務空間由酒吧臺,廚房,備餐間等功能組成,服務空間由扭曲的形式呈現,并放置于整體空間的中間,形成一個整體的視覺中心和形象。同時區分出兩個大小不一的公共用餐區,及一個獨立的包房。
這個扭曲的功能體藉由動態的力向各個部分滲透。這些動態溢出天花及墻體的邊界,宛如海浪及船只迎面而來。
手工鍛造及藝術的造型讓其區別于機械復制的沒有靈韻的作品。這些手工感讓被遮蔽的身體回歸,靈光再現。
鏡面天花讓這個異質的力以加倍的效果顯現,力的糾纏與滲入不斷向上延伸。與此金屬的兩種差異的特征彼此牽扯,平滑的鏡面金屬與充滿手工痕跡的扭曲造型的金屬相得益彰。
區分空間內外的墻體被這個力的溢出突破,形成窺視內部的洞口。
這些戲劇性及強烈的視覺形象形成獨特的被識別的符號。與墻上的完美的圓形相比,充滿內在力的扭曲是掙脫柏拉圖完美理念的逃逸。
被服務空間即兩個公共區域及包房,立面由拱形窗有秩序地展開,拱形窗上下翻轉與鏡面形成圓或者兩個半圓。
窗上有關于餐廳地域主題的插畫敘事,能具象直接地讀到餐廳的主題,拉回到具體的故事——食材,風情等,這些材料本身就具備與本土不同的異域風情。
墻面的藝術涂料及家具都以不同的面料回應了美奈品牌色,讓品牌的印記仍然有所延續。
理性,幾何,有序及具體的言說讓人安靜下來,進入用餐的狀態,與更緊密的椅子的質料和金屬玻璃不一樣,提供了更溫暖的觸感及包裹。
圖案與花藝提供更具象與親近的表達。
后記
Postscript.
羅蘭巴特在《神話學》的一篇小文里比較了兩部文學杰作《鸚鵡螺號》與《醉舟》,支解出了兩部文學杰作潛意識深入的相對態度,其一是對完美掌控的追求,另一則是渴望自由的企求,這兩者也指向我們朝向世界和面對自我時的兩種可能。
十六歲天才超現實詩人蘭波,閱讀了《海底兩萬里后》,創作了他的第一首詩作《醉舟》,蘭波的醉舟把人移出,成為空船,成為漂流之眼,觸及無限。
對于確定,我更信賴我的直覺。
△項目模型
△項目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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